表面看这是一个“警察世家”,老少十余人身着神圣的警服。然而谁能料到,这些人中大都以种种虚假手段混迹于公安队伍,有的人甚至一天警察也未干过,竟被堂而皇之授予警衔——
如果毛景祥不出事,这些事恐怕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于是更多的人看着毛景祥将一个又一个亲属调入公安局而发出无奈的感慨。因为,像调动工作、入党、转干、晋职等一系列被人们喻为人生重大转折点的事情在几个小时里一蹴而就;一个从没在公安局工作过却顺利荣升为一级警司并被调到另一城市公安局担任缉毒处主任科员的事情,实在令人难以想象。而更令人不安的是从中促成这种弥天大谎的竟都是方方面面的权威人物,手中握着货真价实的鲜红的印章。
说来,发现毛志茹一系列的假档案实属巧合。1998年3月,辽宁省纪委就群众反映毛景祥的经济问题派人前往大连市公安局缉毒处找毛景祥的女儿———一级警司毛志茹了解情况。面对调查人员的询问,一级警司毛志茹或一连数日缄默不语,或以“这事你们问我爸去,别烦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来应付回答,一副刁蛮任性的样子。前去办案的同志经验丰富,他们从毛志茹的表情神态上,感觉到她与一级警司所应具有的素质极不相称。因为她连基本的问讯程序都不懂。
在毛志茹的档案中,干部调动呈报表(调入、调出)、吸收录用干部审批表,副科级调研员干部任免表、工作人员工资变动审批表及首次评定授予人民警察警衔审批表和入党志愿书等各种表格一应俱全。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毛志茹1994年由阜新市建行调入市公安局,在那里晋升正科并于1996年6月晋升为一级警司,1996年7月入党。可当办案人员问询毛志茹这些极为简单的经历时,毛志茹的回答竟显得极为慌张,含糊其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入党介绍人是谁。办案人员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立即返回阜新按档案上的线索逐一核对,没想到一较真,问一个是假的,再问一个还是假的,一连竟核对出“六假”,毛志茹根本就不是警察!那么这套假档案是怎样形成的呢?
毛志茹原本是彰武县委办公室的打字员,1993年随父母来到阜新市里并调入到阜新市建行工作。她的丈夫姜某是个生意人,在市里开了一家大酒店和一家公司。在岳父毛景祥的扶植和关照下,买卖兴隆,并在大连买了三幢别墅。毛景祥打算退休后到大连养老。于是,他决定先把女儿调到大连市公安局。
可女儿毛志茹连干部都不是,又不在公安系统工作。往大连调相当难。毛景祥为此颇费了一番心机。他决定先让女儿进阜新公安局再说。于是毛景祥找到了市人事局局长何某、主管人事调配的副局长张某和调配科科长崔某细说此事。之后,毛景祥就让自己的得力副手、市公安局副局长吴阜权具体办理此事,并示意要将毛志茹调入阜新市公安局的时间提前到1994年,以增加警龄,利于授警衔。
毛局长一发话,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长吴阜权亲自去市建行取回了毛志茹的档案,编造了毛志茹1994年6月调入阜新市公安局政治部秘书科的履历。
晋升一级警司是相当严格的。吴阜权找到了省公安厅干部处长,用以前一系列假表骗取了警衔审批手续。就这样,仅用半年多的时间,毛志茹即从银行的一个聘用制干部变为身着警服的一级警司。又用同样的造假手段,在没有申请人、没履行任何组织程序的情况下,几小时内,毛志茹便成为中共预备党员,又由预备党员转变为正式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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